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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白之死探秘
李白(701-762),字太白,是盛唐最杰出的詩人,也是我國文學(xué)史上繼屈原之后又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,素有“詩仙”之稱。他經(jīng)歷坎坷,思想復(fù)雜,既是一個天才的詩人,又兼有游俠、刺客、隱士、道人、策士等人的氣質(zhì)。儒家、道家和游俠三種思想,在他身上都有體現(xiàn)。“李白留給后世人九百多首詩篇。這些熠熠生輝的詩作,表現(xiàn)了他一生的心路歷程,是盛唐社會現(xiàn)實和精神生活面貌的藝術(shù)寫照。李白的詩歌對后代產(chǎn)生了極為深遠(yuǎn)的影響。中唐的韓愈、孟郊、李賀,宋代的蘇軾、陸游、辛棄疾,明清的高啟、楊慎、龔自珍等著名詩人,都受到李白詩歌的巨大影響。然而,這樣一位才華橫溢的著名詩人在死因上卻留給后人巨大的爭議。
第一種觀點,也是學(xué)者們普遍認(rèn)為的觀點是李白是病死的。這一觀點認(rèn)為當(dāng)李光弼東鎮(zhèn)臨淮時,李白不顧61歲的高齡,聞訊前往請纓殺敵,希望在垂暮之年,為挽救國家危亡盡力,因病中途返回,次年病死于當(dāng)涂縣令、唐代最有名的篆書家李陽冰處。李陽冰是李白族叔,他的文集《草堂集序》中也寫道:“陽冰試弦歌于當(dāng)涂,心非所好。公暇不棄我,乘扁舟而相顧,臨當(dāng)掛冠,公又疾亟,草稿萬卷,手集未修,枕上授簡,俾予為序!碧拼钊A《故翰林學(xué)士李君墓志序》云:“姑熟東南,青山北址,有唐高士李白之墓……(李白)年六十二,不偶,賦臨終歌而卒!崩畎姿篮蠖拍,劉全白在唐德宗貞元六年(791年)作《唐故翰林學(xué)士李君碣記》也說:“君名白,天寶初詔令歸山,偶游至此,以疾終,因葬于此。全白幼則以詩為君所知,及此投吊,荒墓將毀,追想音容,悲不能止!崩畎姿篮笠话俣嗄,著名的學(xué)者皮日休在《七愛詩》中也曾說過“竟遭腐脅疾,醉魄歸八極”。古代文獻(xiàn)所謂“疾亟”、“賦臨終歌而卒”、“以疾終”,都明白地告訴人們,李白是病卒的。
還有一種觀點是李白不是病死,而是醉酒后溺死。持這一觀點的人認(rèn)為,李陽冰《草堂集序》說“疾亟”,劉全白《李君碣記》說“疾終”,范傳正《李公新墓碑序》說“卒于此”,都不說得的什么;為他撰集序與撰墓碑者也從未言及,而到了一百多年后,皮日休《七愛詩》中才突然冒出個“腐脅疾”,顯然這值得我們懷疑。
由于李白一生嗜酒如命,號稱“醉仙”。他的眾多作品也以酒為題。如《將進(jìn)酒》有“烹羊宰牛且為樂,會須一飲三百杯”!稊①浗栐钻懻{(diào)》有“大笑同一醉,取樂平生年”!顿泟⒍际贰酚小案哒劃M四座,一日傾千觴”!队(xùn)岑勛見尋就元丹邱對酒相待以詩見招》有“開顏酌美酒,樂極忽成醉”!对孪陋(dú)酌四》之三有“醉后失天地,兀然就孤枕,不知有吾身,此樂最為甚”。
李白的死很可能與酒有關(guān)。五代時期王定保在《唐摭言》中記載:“(李白)著宮錦袍游采石江中,傲然自得,旁若無人,因醉入水捉月而死!边@種說法認(rèn)為李白是醉酒溺死的,北宋初期梅堯臣《采石月下贈功甫》一詩說得最為明白:“醉中愛月江底懸,以手弄月身翻然!闭f李白醉中在船上以手于江水中戲弄月影時,翻身落水溺死。宋代大文豪蘇東坡也有“一朝人海尋李白,空看人間畫墨仙!敝Z,可見,他也認(rèn)為李白是醉入水中溺死。元朝時候的學(xué)者辛文房在《唐才子傳》中說:“(李)白晚節(jié)好黃老,度牛渚磯,乘酒捉月,沉水中,初悅謝家青山,今墓在焉!
那么,李白可能不可能像這些人記載的那樣是溺死呢假若是溺死,為何時人并不加以記載?有學(xué)者認(rèn)為“溺死在封建時代被認(rèn)為‘橫死’非‘善終’,依古禮屬不祥,親友不能吊唁,還有礙子孫前程,為了掩飾真相,往往當(dāng)做病故。于是,既顧及忌諱又不甘造假的親友提筆行文之際未免躊躇,不得已而閃爍其詞。”劉全白于李白死后二十多年撰寫《碣記》,當(dāng)時,李白的兒子伯禽仍然在當(dāng)涂,于是劉全白恐有礙伯禽及子孫前程,為他避諱而寫作“疾終”。其他的人也因為這個原因閃爍其詞。
對于李白有可能溺死,杜甫在冥冥之中仿佛有預(yù)感。他在“三夜頻夢”李白之際,作《夢李白二首》,反復(fù)提出自己的擔(dān)心:“江湖多風(fēng)波,舟楫恐失墜!薄八畈ɡ碎煟瑹o使蛟龍得”,杜甫深知李白嗜酒,也知李白晚年正“病起暮江濱”。但醉與病都不使他擔(dān)心,唯擔(dān)心有舟楫失墜的可能。這種擔(dān)心不能說事出無因。起碼可以說是杜甫在往年與李白交往的實踐得出的體驗。李白之死難道真的被杜甫的擔(dān)心所言中嗎?
正史中的《舊唐書》和《新唐書》在提到李白之死時,都一筆代過,并沒有說明李白的死因!杜f唐書》只說李白是醉死于宣城的。那么是醉而病死的,還是醉而溺死的呢?人們不得而知。或許是人們不愿憑吊溺死之人而說李白是病死的,或許是古人不愿面對李白病死的結(jié)局,寧肯認(rèn)可他入水捉月、仙游羽化也未可知。兩種死因都難以排除。如今看來,解開李白死因之謎并無多大意義,倒是唐代項斯《經(jīng)李白墓》里面的一句話“醉死此江邊”很值得后人玩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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