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西省山陰縣第四中學(xué) 溫國蕾
“叮鈴鈴……”鬧鐘很準(zhǔn)時叫喧起來,也很不識相的吵醒了我的美夢。前一會,我正和爸爸媽媽坐在電視機(jī)前看肥皂劇呢。這種情形已經(jīng)好久沒有出現(xiàn)在我的生活里了,也許一年,也許兩年……反正不太清楚了。好不容易夢到一回,卻又被這該死的鈴聲吵掉。我惱怒的抓起鬧鐘準(zhǔn)備摔了,可又一想,不行,這是媽媽給我的10歲生日禮物,不能扔。
于是,很無奈的起床,穿好衣服。下樓后,發(fā)現(xiàn)青子阿姨已經(jīng)在房間里忙碌了。她還是先笑了笑,說:“小雪,起來啦!早餐做好了,你自個去吃吧!”我應(yīng)了一聲,慢慢向飯廳走去。猛然一激靈,抬起手腕一看:天哪,7點20了!我急急忙忙抓了個面包,騎起車子,飛在去學(xué)校的路上。
爬上四樓,跑到教室門前,7點55分,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5分鐘。我調(diào)整好呼吸,推門而入,換上明媚的笑臉,清脆的喊“報告”。不出所料,教室里嗡嗡的聲音靜了下來。講臺上監(jiān)視的班主任李老頭看了我?guī)籽,輕輕一聲:“進(jìn)來吧!”我踢著正步邁向我倒數(shù)第二排的座位,身后李老頭輕輕的嘆息。我清楚的聽見一個戴酒瓶底的家伙在咕噥:“她爸給學(xué)校幾個錢,學(xué)校就把她當(dāng)佛爺了,什么呀,不過是個二流子!”我頓住腳步,探過頭去,一字一頓和她說:“有膽量再說一遍!”瞟了一眼她瞬間蒼白的臉,我繼續(xù)往后走。
剛剛坐下,聞聞就來咬耳朵:“喂,若雪,你命太好了,如果我們遲到,肯定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!”
“什么命好呀,我倒寧愿做一個沒有錢但幸福的人!蔽姨统稣n本,也開始背書。
“若雪,你沒事吧?別想不開心的事了!”聞聞盯著我的眼睛,認(rèn)真的說。
我突然覺得自己并不是什么都沒有,最起碼我有聞聞,有小沫,有池子,有她們的友誼。
“我沒事。聞聞,你轉(zhuǎn)告小沫和池子,多帶些朋友,晚上打扮漂亮點到我家,我們好好玩玩!
“OK,沒問題!”一提聚會就來勁,若不是上課,早就沒影兒了。
晚上,我讓青子阿姨做了好多菜,還買了些啤酒。7點整,一大群人準(zhǔn)時來了,其中有班上的陳昂、李揚兩大帥哥,還有許多不認(rèn)識的男生女生。聞聞和以前一樣的T恤牛仔,一頭碎發(fā)。我悄悄怪她沒有穿裙子,這可是舞會呀。
“傻呀傻,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年會穿裙子,穿了不會走路的。”聞聞打量得我頭皮發(fā)麻。
小沫和池子都是長裙。小沫的純白連衣裙青春可人,池子的晚妝高貴典雅。我呢,那蘭色套裙安靜飄逸。我們四個死黨,真是漢堡配可樂,咖啡配牛奶--絕了。
我們四個人穿梭于長桌之間,來來回回的安排客人們,總算各就各位了。大家開始大吃大喝,喧鬧的聲音長久的回蕩在房間里。和朋友盡情的談笑著,這種快樂是多么的單純。
總有不識時務(wù)的人要打破這難得的快樂!叭粞,你的電話!”青子阿姨在客廳里喊。
和朋友們打了招呼,向客廳走去。拿起聽筒,那邊是爸爸。
“雪兒,現(xiàn)在過得好嗎?”
“恩,挺好的!
“缺錢花嗎?”
“不缺!”
“哦,那好,爸爸一個月后回去看你!
“好呀!再見!”
“再見!”
緩緩放下聽筒,我在心里苦笑:我們是父女嗎?他已經(jīng)一個星期沒和我說過話了,連打電話也是涼涼的。錢,錢,錢,為什么那么只知道錢,只在乎錢,就連跟女兒說話都離不開錢!大人怎么總是這樣?沒錢的日子多好,我們?nèi)诿刻於际强炜鞓窐、開開心心。不是爸爸有了錢后弄了個外遇,媽媽怎么舍得離開呢?我知道爸爸很愛媽媽,媽媽也是一樣的,只是那個女人擁有媽媽已經(jīng)失去的美麗和年輕,又是那樣的妖里妖氣,才讓爸爸一時迷了心竅。爸爸已經(jīng)后悔了,可是有什么用呢?
腦袋中亂七八糟一堆,亂得我眼睛和鼻子也酸了。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思想,重新調(diào)整笑容,走進(jìn)還在喧囂的飯廳?粗麄兊目鞓,我的心又好多了。我喜歡人多的地方,這樣才不會孤獨。
飯后,同志們馬上涌進(jìn)客廳,放開音樂,唱啊跳啊,瘋狂死了。我獨自坐在沙發(fā)的一個角落,突然不想熱鬧了。這時,有一個人坐在我的旁邊,但是我并沒有抬頭看他(她)是誰。
“嗨,若雪,我叫奇西!”一個悅耳的女聲。
我像是有了點好感,抬起了頭:犀利的眸子,短短的頭發(fā),比聞聞還男生的裝備。若不是那句話,我一定把她當(dāng)作男生了!看到她伸出了右手,我自然以禮相待。
“你好,很高興認(rèn)識你!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”
“我是水新中學(xué)的,和你同級。李楊是我非常好的朋友!
“。∧憔褪悄莻女排猛將劉奇西!”
“其實沒什么,只是偶爾贏過幾次球而已!彼畹男πφf。
“哪能?你的名字可是很著名的。
“對了,你怎么不去跳舞?”
“我,我不想去。”我又想起了那些傷心事。
奇西靜靜的,好象在觀察我。過了半晌,她突然問我:“恕我冒昧,你的家庭是不是有什么變故?”
“你只能知道?”我有點驚訝。
“第一,你的爸爸媽媽都不在家;第二,你的這種神情不像失戀或者被朋友什么的;第三,也上最重要的,李楊跟我說過你的一些事!
我笑了,很喜歡這個人。
然后,我把我所有的故事,告訴了這個我第一次見面的人。奇西給我的,不是另外三個死黨那種親如姐妹、同甘共苦的感覺,她卻像一個大姐姐。和她坐得近了,就有點想傾訴的欲望。似乎只要說出來,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。并且,憑我的直覺,她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。
說到最后,我抑制不住的傷心淚水在我的杯里濺起了不少水花。
“為什么,他們要這樣彼此傷害呢?為什么明明都深愛著對方,卻那么迷得深呢?為什么……”我說不下去了。
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,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了,這是唯一的一次。
奇西一直在安靜的聽,而且那么認(rèn)真的端詳我。等到我的情緒漸漸穩(wěn)定下來,她說話了:“若雪,你知道嗎?雖然你表面看起來很安靜很堅強(qiáng),可你的內(nèi)心其實是很脆弱的。你將自己變得如此桀驁不馴,你只是想掩蓋你的無奈和悲哀!逼嫖鞣鲎∥业募绨蛘J(rèn)真的說:“若雪,你不要再這樣了,你不能永遠(yuǎn)像蝸牛一樣縮在自己的殼里,你必須面對你的未來和你的現(xiàn)在。別忘了,你不是孤身一人,有池子,有聞聞,有小沫,還有我們大家!
“對呀,死丫頭,別把我們給忘了,我們可是你堅強(qiáng)的后盾!”
音樂已經(jīng)換成了悠揚的鋼琴曲,伙伴們齊齊站到我的身后,那么多動人的笑臉。
愣了幾秒,愣了幾秒,我“哇”的一聲哭了。
“若雪,怎么啦?上一不上一溫暖惹你生氣了?”聞聞慌了。
我一個勁的搖頭,我已經(jīng)說不出話來。真的,從爸爸媽媽離婚以來,我第一次感到,生活是彩色的。
剩下的時間,朋友們七嘴八舌的給我出主意想辦法,怎樣把成績提上去,怎樣讓爸爸媽媽和好。我紅著眼睛開心的笑著,覺得世界上的好人真多。
很晚,同學(xué)們回家了。我上樓坐在床上,好好回味著他們的話語,今晚一定是一個好夢!
第二天,我破天荒的讓鬧鈴早響了半個小時。草草梳洗,快快去吃飯。青子阿姨那么驚訝,連連打量我。
“恩,漂亮!小雪,你變了耶!”青子阿姨眼睛都圓了。
“謝謝,我去吃飯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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